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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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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稚魚眼中的金融圈晚宴又名大型聚集性吹牛現場。

好在她也不是初入職場的小白了, 禮貌性的微笑像面具一樣牢牢的粘在她的臉上,即使遇到一些不懷好意的打量和接近,江稚魚也能四兩撥千斤的把對方的話給撥回去。

能出現在這裏的人大多還是要點面子, 不會當眾做出什麽有失風度的事情來, 而且大多也是和江稚魚一樣的金融民工,在江稚魚表示拒絕的意思之後, 就識趣的走開了。

盛世舉辦這樣的酒會,目的當然不是吃飯,江稚魚窩在角落裏, 趁沒人註意的時候轉過去吃了兩塊小蛋糕, 然後若無其事的轉過身,看遠處的大佬談笑風生。

是了, 這樣的酒會就是用來給大佬們結識新的人脈, 進行資源互換。

不過這樣的事情一般跟江稚魚這樣的民工沒什麽關系,起碼是高臥雲那個級別的事情了。

江稚魚安心的在角落裏找個位置坐下,直到有人走過來,擋住了她的視線。

江稚魚擡起頭來, 好家夥,冤家路窄, 是程千帆。

江稚魚不動聲色地把最後一口蛋糕咽下去, 笑著和他打招呼:“程總——”她裝作看不懂他的眼神, 指了指身後的小碟子, 給他讓一部分空間出來:“吃蛋糕嗎?”

江稚魚說:“我看政府和玉蘭置業的人還沒到,估計沒個一兩小時, 酒會是不會開始的, 要不然程總先吃點墊個肚子?”

程千帆有被氣笑, 他凝視著面前的女人, 江稚魚今天穿了一件玫瑰抹胸拖地長禮服,火紅的玫瑰刺繡浮在胸口,與她雪白的肌膚交相輝映,好似她就是熱烈的玫瑰化身;她的頭發盤起,別著一只玫瑰胸針,在忽明忽暗的角落裏,像一只展翅欲飛的玫瑰蝴蝶;她層層疊疊的裙子鋪在她腳下,她像是坐在花叢裏,她的眼睛裏透露出一種不被人察覺的被打擾的不悅,像一朵驕傲的帶刺的玫瑰。

她今天化了妝,使得她本就明艷的五官更具有攻擊性,像一幅瑰麗的畫卷,濃墨重彩的震撼一下子攝住了見過她的每一個人,包括程千帆。

尤其當她懶洋洋地擡眼看他,隨意一瞥,就像是伸手攥住了他的心,又隨意地拋到一邊,令程千帆的心再次劇烈地顫動起來。

明知是危險,仍不可自控地靠近她,自討苦吃。

她坐在椅子上,姿勢很是隨意,好像這不是一場酒會,而是一場向游客開放的大型食品展覽會,她說出來的話也很像在裝傻,不,就是在裝傻……這樣的酒會是讓她來吃東西的嗎?

她還問自己吃不吃?!

但很神奇,程千帆的火氣一下子消了,反而能夠心平氣和地接過她遞來的小蛋糕,坐到她旁邊來,冷笑一聲:“你倒是挺清閑。”

“不然呢?”江稚魚笑著反問:“難不成我去替高總談生意嗎?”

程千帆鬼使神差地建議她:“你可以去結識一些有用的人。”

“可人家為什麽要結識我?”江稚魚奇怪地問:“我對這些大佬來說又沒什麽價值,也不夠等級和他們面對面。”

程千帆被她噎住了,話雖這麽說,可是沒有人會拒絕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子,還是像江稚魚這樣美得可以恃靚行兇的人。

美貌也是一種資本,尤其是稀缺的美貌,江稚魚會比旁人遇到更多誘惑,只要她想,她也可以接過那些橄欖枝,借東風,上青天。

但這些話也不能說的太直白,程千帆說到這份上,便知道江稚魚是明白他的意思,如今不過是裝傻充楞。

程千帆忍不住對她起了更多好奇,想要一探究竟:“為什麽?”

江稚魚搖著手裏的紅酒杯,問:“什麽為什麽?”她用半真半假的話回覆他:“不是程總說我有一個厲害的男朋友,我都一個厲害的男朋友了,還找別人做什麽?”

江稚魚有自己的處事原則,不過沒必要見人就說,程千帆這樣的人和她不是同一類人,也不會理解她的堅持,所以她也不會傻乎乎地跟他講什麽大道理。

大家互不幹擾就對了。

江稚魚慢慢失去耐心,端著盤子站起來,只是起的太急,一下子踩到了裙擺,還好程千帆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下。

程千帆在外還是很有紳士風度的,是用手背扶她,並且很快就松手了。

只是在外人看來,他們姿態親密地聊了很久,又因為離得遠,看得不真切,便覺得這個動作顯得暧昧了。

不遠處的高臥雲正在和向小園聊天,他們剛聊完公事,無縫地銜接到一些閑聊話題上。

高臥雲看著江稚魚和程千帆,感慨道:“這個小姑娘是有點本事的。”

他這話意味不明,非褒非貶。

向小園不解其意,但順著他表面的話說:“江稚魚雖說進盛世的時間不長,但是能力優秀,已經能獨當一面了。”

“是。”高臥雲說:“我瞧著比你當年還厲害些,說不定能破你當年升職的記錄。”

高臥雲突然問她:“你覺得我們這一行最重要的是什麽?”

向小園剛想回答,高臥雲再度開口:“是資源,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羅馬了,雖說大家都不喜歡關系戶,但不得不承認,有些事情沒有他們是辦不成的。”

向小園委婉地表達了不同的意見:“但,一個團隊裏還是需要做實事的人的。”

“是。”高臥雲利落地點頭承認,說:“所以我說,江稚魚這個小姑娘很不錯,有資源也肯幹事,將來是能成事的。”

向小園不解其意:“高總的意思是?”江稚魚哪有什麽資源?她要是有資源的話,也不至於在盛世做三年的底層打工人。

其他人或許不清楚,但向小園自兩年前就在默默關註江稚魚了,江稚魚吃的苦,為此付出的努力,向小園很清楚。

高臥雲意味深長地說:“玉蘭的這個項目,很多人都想進,你知道我最後為什麽會選她嗎?”

“當然了,她交上來的那份計劃書是所有人中最優秀的,你又力薦她,我心裏也是偏向她的……但她太漂亮了,我選她別人會有議論,而且她這樣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代表我們公司走出去,也不能讓別人信任……”

向小園面上保持微笑,持續沈默。

高臥雲也不在意向小園說不說話,繼續說:“在我做出決定的那個晚上,我在鹿園吃飯,看到了江稚魚和政府派到玉蘭的那位工程師走在一起,當時我以為是小江的男朋友,後來我也問過她,說是前男友……”

高臥雲勾起一抹玩味的笑:“但有意思的是,在我定下江稚魚的第二天,我接到了總部的電話,說江稚魚是老總朋友兒子的女朋友,讓我多多關照一下。”

“後來我才知道我認錯人了,所以我現在也搞不懂,江稚魚到底是那位陸工程師的女朋友,還是老總朋友兒子的女朋友。”

高臥雲手一指:“你看,現在她和小程在一起,我最近聽說,小程也在追她——”

向小園垂眼,說:“都是公司裏的人捕風捉影罷了,您說的另兩位我不知道,但是程千帆的話,據我所知,稚魚很早就明確地拒絕他了。”

向小園說:“如果她真的那麽有本事,那麽早就該取代我的位置了,她是一步一步走到現在的,我覺得,她並不是那種人,或許有人在追求她……但像她這樣優秀的女孩子,有人追不是很正常嗎?”

“倘若我是一個男人,想必也會為她傾心的。”

“那倒也是。”高臥雲讚同地點頭:“如果我年輕二十歲……哈哈,不說了……”

向小園餘光瞥到另一邊,小聲提醒:“高總,啟雲集團的人來了,這次來的是啟雲集團的小公子,聽說剛從國外留學回來,被老顧總放下來鍛煉的。”

高臥雲端起酒杯,向小園會意地跟上他,朝著那位剛回國的小顧總走去。

而在另一邊,也有人瞄上了窩在角落裏的江稚魚和程千帆。

事實上,江稚魚這個時候已經很沒耐心了,她本來以為能很快把程千帆打發掉,結果程千帆硬是和她一起坐在這個角落裏,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。

江稚魚很無語,程千帆從前不是在酒會上最活躍的人嗎?

江稚魚提醒他:“程總,我看xx集團的王總來了,你不去打個招呼嗎?”

程千帆似乎洞察她的想法,似笑非笑地說:“剛才聽你一番話,我恍然大悟,覺得你說的很對,不必多費心思在這些和自己階層相差太大的大佬身上,我們對他們實在沒什麽用處,不如努力提升自己。”

江稚魚在心裏深吸一口氣,決定再換一個場地,她就不信程千帆還能厚著臉皮跟她說“好巧”。

就在這個時候,一個一看就很富態的中年男人端著酒杯朝他們走來,江稚魚心裏一個咯噔,她在這個行業也算練就了看人的本事,這個中年男人有不小的啤酒肚,雖說臉上帶著笑,但是眉眼都是精明和算計,一看就是個多年浸淫酒色的好色之徒。

應該是個財大氣粗的煤老板,江稚魚在心中下定了主意,她最怕遇到的就是這種帶著蠻氣的大老板,不像其他要臉面的人。

程千帆也看出來了,他先一步擋在江稚魚面前,預備在“煤老板”開口之前,讓江稚魚找機會先溜。

但是“煤老板”不是沖著江稚魚來的,他是奔著程千帆來的,他看著江稚魚悄悄溜走,並沒有阻攔,反而笑意更大地對程千帆說:“鄙人開財集團的陳富亨,不知道閣下怎麽稱呼?”

程千帆禮貌地點頭:“陳總您好,我是盛世證券的程千帆,您叫我小陳就好——”他熟練地給陳富亨介紹起公司的業務來。

像陳富亨這樣的人,也是盛世證券的潛在客戶。

直到陳富亨摸了一把他的手,程千帆擡眼,瞧見他如蛇一般貪婪流涎的眼神,才後知後覺的明白:淦!這個老頭子想睡他!

那種感覺無異於吞了一千根針一樣如鯁在喉,偏偏不能發作,也不能抽身離開。

江稚魚剛才悄悄離開後,並沒有走得太遠,而是躲在一邊,所以她瞧見了陳富亨的小動作。

如果發生在其他時候,江稚魚大約會幸災樂禍地看一會兒好戲,但這一次程千帆是為了幫她,江稚魚在坐著看程千帆翻車和去幫他之間思考了一會兒,最終決定叫一個服務員過去,用高總叫他的理由把程千帆解救出來。

江稚魚叫住離她最近的服務員:“你好,幫我去和那位先生傳句話,就說‘高總叫他’。”

過了半天,服務員沒有動靜,江稚魚奇怪地轉頭,看見那位“服務員”的真容從玻璃紅酒瓶後顯露出來。

顧子雲生氣地說:“我不!你盯著他看了那麽久!”

作者有話說:

小顧的流程是這樣的:小顧應付完高總,然後開始找小魚,發現小魚盯著程千帆看,就端了一個盤子,躲在盤子上的紅酒瓶後面,悄摸摸靠近她。

小顧也長大啦,他不會再糾纏小魚了,但是“人終將因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身”,小顧不會再喜歡其他的人,也不會結婚,只會以後悄悄開車幾百公裏去看小魚剛出生的女兒。

下章小陸出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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